有一则古老的法国轶事,说的是一个年轻人好不容易征服了一个他心爱的女人,初次与她共度良宵,其情自然妙不可言——突然他推开她匆匆穿起衣服。“亲爱的,你上哪儿?”她吃惊地问。”告诉他们去”,他回答。年轻人已经上了窗台,一只脚踏在绳梯上,正准备找一个人来宣告他的胜利。
所有认识一对堕入爱河的情侣的人都十分关切事态的进展。每一个人要么促成要么反对这桩事。十七世纪拉菲埃特夫人的小说《克莱芙王妃》鲜明地反映了这种民族传统。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位高贵的夫人及一位绅士的爱情,其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他们圈内的朋友。他们不停地在这对恋人的爱途中设置阴谋,制造障碍。事实上,他们从中获得的乐趣大大超过了这对恋人本身。
在法国很少有人会为一场历经磨难的爱而轻生,有统计表明,为这种原因而自杀的事相当罕有,一旦发生,殉情者通常是位姑娘。在法国,恋爱受挫的一方往往很快就挣脱出来。法国人不相信所谓“非他不嫁”和“非她不娶”的说法,而在别的国家则大行其道,并包含这种痛苦的暗示。如果一名女子被一个“比谁都有魅力”的男子抛弃了,象德•缪塞说的,她很快会找到一个“比谁都有魅力”的人。如果有一名男子曾与他不忠的情人在布罗涅森林里留下无数美好记忆的话,分手后他可不会每天去哪儿抑郁垂泪,很快他就会带着另一个情人徉徜在凡桑森林,(如果他特别偏爱林中漫步的话)。法国人是个清醒的民族,他们热爱生命,不会为无可挽回的事长久哀痛,除了一些例外。
千年以来,法国的年轻一代所继承的正是这种世俗的,升华的,性感的,理智的,社会的,混合着虚荣心的性文化。每一位法国男人与女人就是生于这种传统之中的。
著名的法国思想家查利默哈曾经说过:“文明其实就是这么一种状态,处在其中的每一个人一出世便拥有的比自己带来的要多”。根据这种定义,法国的性文明的水平要比任何别的民族都高。(一名外国妇女证实)一个20岁的法国小伙子,便懂得女人并且知道如何善待她,而在别的国家,一个男人要到30至35岁,在他能力和经验达到高峰时,方谙此道。
衣冠不整,修饰不洁的普通的法国男人对待女人的态度常常比别的国家衣冠楚楚的人更善解人意,温柔多情。在与女人周旋时,一位马赛酒商比一位德国贵族技巧娴熟,更富有爱的智慧。
在法国,处于每一个年龄阶段的人都有其爱的规格,爱的模式。男性于15或16岁情窦初开,尽管有时一个年轻小伙子的个子要比他的情人矮一个头,但他却多半不会出错。法国有一个有趣的传统,这在别的国家被称作“初生牛犊的爱情”。半老徐娘,如女家庭教师之于年轻小伙子的真正的母爱般的恋情有着令人销魂的美丽。
通常,在法国初次与女人有肌肤之亲决不是一种令人沮丧的经历,而在北方国家却常常如此。这种经历欲仙欲死,能令成熟的男人有无限惬意的回味。象海涅写道的“凡在法国初尝爱果的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法国成年的男性的爱情更复杂,关系到许多因素。前途、事业、虚荣都会对爱情产生影响。巨商、作家和政界要员认为,他们必须根据自己的社会地位选则择一名时髦的情妇。这种把“社会需要”同情妇相连的思想与别的国家的风俗大异其趣,颇令人好奇。在北方或别的国家男人也有情妇,但在那儿她通常是隐身幕后,离带着她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的男人远远的,大多数情况下,他要费尽心机地掩盖他们的关系。而在法国绝大多数拥有情妇的男人并不耻于此,毫不犹豫地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之出双入对。
虽然并非完全出于无私的动机,情妇通常忠于情夫,有时确以真情相许。她可以作他的好顾问,为他成就伟业助一臂之力,可以在在他和他的敌人之间进行斡旋,总之是他事业的帮手。因此胸怀大志的法国人对情妇感激不尽,视同发妻。当然他也会与别的女人勾搭,好像她真是他的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