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好伺候。
“我不吃油炸鸡蛋,不喝冰冻的鲜奶,”她撅着嘴,不是撒娇而是指责,“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都对身体不好,也对美容不利吗?”
我忍气吞声地撤走餐盘。看在爸爸的面子上,算了。
门开了,柏林回家,烟味扑鼻。饿了。我饿了。他在叫。
我慌忙端出他爱吃的韩国泡菜,烟薰小鱼,再煎他爱吃的鸡蛋。烟薰火燎中,他和樱桃的声音渐渐地传过来。
樱桃长这么大了?在哪所学校念书,叫你姐姐多给你买点衣服吧。漂亮的女孩就应该多打扮。
樱桃哧哧地笑,姐夫真的很帅啊。我不禁向外看去,他们的眼神紧紧缠绕,他的笑容别有意味,而她的手指,在弯曲着卷起她的长发,眼波流转。
我的一颗心,忽然被劈成了两半。
是我纵容了你们的荒唐
柏林增加了回家的次数。
他推掉了应酬,常常是我们三人共进晚餐。更可笑的是,他会在晚饭后,跟着我们一起追看冗长的韩剧。在以前的他,这怕是无聊透顶吧。
樱桃在酒红色的沙发上跷起她雪白的一只脚,猫腰开始细细地在脚趾上涂着蓝色的蔻丹。我冷眼看看柏林,他的眼睛像豹,瞳仁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盯着樱桃。
“是不是男人一变心,就会如此冷酷无情?”樱桃忽然抬眼看着电视,天真地问。
《人鱼小姐》剧中的朱旺移情别恋,抛弃了相处五年的女友。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冷笑一声,心想,男人的冷酷无情,你樱桃怎么可能见得到?
我不理她。一句话也懒得跟她说。
“我跟你说话呢,你干嘛不回答我。”她没听到我的回答,声音立刻拔高了一个音阶。
我仍然缄默。如果这能伤害她,她会因此回家,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来,樱桃,过来。你姐姐经常这样发神经的,你别理她。”柏林招手,樱桃直接跳投进他的怀抱。
我起身进了卧室。再不愿意看见这一切。他们的笑声远远从身后传来,恍若隔世。
我真的是错了吗?我爱错了人,嫁错了人?为什么我一见他,就魂不守舍,血液沸腾?这种感觉真叫爱吗?是不是一种对于容貌的迷恋?是不是因为看到父亲的软弱,所以需要一个强势的男人来保护自己?可他带给我什么呢?这场婚姻,除了金钱,只剩下无尽的羞辱。
哭得累了,终于沉沉睡去。却在半夜时分清醒过来,枕边人已毫无踪迹。月光清冷,我在那月光里睁大眼睛,一直等一直等,直到这个像豹的男人轻轻地从二楼的楼梯下来,再悄悄走进来,我赶紧闭上了眼睛。黑暗里,我却能感觉到他站在床边深深打量着我,我赶紧翻了个身,如果再不侧身,我怕我的眼泪会喷涌出来……
善良被利用,17年后终于和他决裂
樱桃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家。柏林只是淡淡地问了两句,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
柏林恢复了他的夜间生活,而暗地里,我也开始寻找新房,参加了大型的招聘会。很幸运的,我被一家公司录用为财务人员。我向他们要求,半个月以后再去上班,我想半个月,办理离婚已是绰绰有余。
第二天我就逃离了那座城市。在那么多年寄出情书之后,最后一次寄出信函,却是给他寄出的 离婚申请。
我知道在他的柔情攻势里我将溃不成军,那么也许只有距离,才可以让我真正摆脱这一切。
如我意料之中,他没来找我。
一年之后,我却接到樱桃的电话,细若游丝的声音,她说,姐姐,来救救我吧。
姐姐,这是我活的三十一年里,她第一次这样叫我。我忽然提心吊胆。
我联系了最快的航班,直接回来了。
在医院的妇产科,我见到了面色惨白的樱桃,还没等我来得及问上三句话,柏林就一头撞了进来。更让我吃惊的是,护士将一个襁褓里的婴儿抱了过来,递给了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