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4岁就开始的爱情
窗外,花好月圆。我百无聊赖地躺着,想起现在不知在哪儿流连的柏林,我的眼泪滑下来。对面墙上, 婚纱照里他的脸,笑得目空一切,嘴角略带睥睨。熟悉的英俊,却离我那么远。
我把我的生命和爱情,全给了这个男人。从十四岁到现在的三十岁,整整十六年的时光。
十四岁的那个清晨,当他在对面教室的窗口出现时,白衣似雪,隔窗相望,他忽然有意无意地向我瞟了一眼,只那一眼,我彻底沉沦。
我跟着他,放学的时候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过相同的街道,颤抖着唱歌。他有时会回过头看我,然后步伐渐快,直到我无法企及;写匿名信,一个星期一封,他上大学了就寄到他的班级里,他上班了就寄到他的单位里;在他的单位对面,有家小吃店,于是我会穿行大半个城市,在那里坐上一个上午,只为等着他出来看他一眼。
所有朋友都说我疯了。
在我二十二岁时,我终于写信约他见面。他来了。那个晚上,我们喝得烂醉,可他却只是抱住了我,在我的面颊上亲了亲。然后倒头睡了。
我不丑,甚至长得还很漂亮,我有黑如缎的长发,鲜红欲滴的嘴唇,漆黑的眼睛,为什么他不要我呢?
那个清晨,他眼神灼灼地告诉我,他不是好男人,让我忘了他。我不。我仍然给他寄信,一个星期一封,每年他的生日,我都要给他电话。他下海经商,换了号码,可是天涯海角,我仍然能找到他。
二十五岁的时候,他来找我。我记得那是个雪夜,他把他的头埋在我的怀里,他说他好累,如果这世上他只能够相信一个人,那一定是我。我们结婚吧。他说。
那天的雪,是多么喜悦地飞扬。
我得到了他,却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爱情。因为,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多到他已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我。
妖精妹妹的介入
寂静里,我听见楼上的客房里,传来樱桃踢踢踏踏走过木地板的声音。那双光裸洁白的脚,夹在人字拖里,脚趾上还涂着鲜红的蔻丹。连一双脚也生得那样美,她的人,更有十 八岁女孩的鲜艳妩媚。像当年的我,饱满鲜嫩。
我没法喜爱她。
我十四岁的时候,母亲再婚,于是我离开了那座城市,来投奔我的父亲。也许真是一场宿命,我转学了,遇见了柏林,而我在父亲的家里,看到了樱桃。
那时的我,就像条落水狗,被人捞起安置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连满身的泥水都不敢抖。我太害怕,怕樱桃的妈妈赶走我。爸爸很怕樱桃的妈妈,那个家是那个女人说了算。有时候他会背地里偷偷塞给我零花钱,那是从他的牙齿缝里省下来的。
樱桃那时候是个可爱的小人儿,可在她母亲的纵容下,已经脾气暴烈。
一年以后,我被我的后母赶出家门。在我租住的房子里,父亲流泪了,我像个大人一样安慰着他,心里只想,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船,会驶得多久?
果然不会一世安稳。父亲前不久突患脑溢血,后母忙成了陀螺,不得已,要把他们视若珍宝的爱女寄放在我这里,让我照顾。
我冷笑。看看樱桃的露脐装,五颜六色的挑染长发,这样的少女,又岂是我能照顾得了的。我想,只要她不来跟我作对,在我的家里能让我省心,我就求神拜佛了。